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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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杭杭的誇獎總是很直白, 有時候讓白煦都招架不住。

單是“我家阿卿”幾個字就能讓他心臟狂跳,耳朵尖通紅。

他筷子上夾著的魚丸頓時掉到了茶幾上,又滴溜溜滾到了地板上, 郁杭的腳邊。

白煦扯了張紙巾, 被郁杭接過來, “我來。”

撿起了魚丸放到一邊, 郁杭看著白煦紅彤彤的耳尖, 悶笑一聲, 阿卿不好意思了。

他還使壞說出來:“阿卿,你耳朵紅了。”

白煦頓了一下,幾年職場練就的冷淡在郁杭面前完全繃不住,耳朵根都紅了, “還不是怪你。”

郁杭笑了一下,“我說的實話, 我家阿卿就是厲害。”

白煦重新夾起一個魚丸塞他嘴邊, “吃你的。”

塞完, 他才意識到這動作太親密了, 要放以前在書裏, 這也沒什麽關系, 可現在他們還處於重新熟悉階段了, 這就有點……

他正準備往回收手, 就見郁杭張口一口含住了魚丸吃掉了, 還朝他笑了笑。

白煦:……

白煦轉頭,嘴角忍不住往上牽,正想著,嘴邊忽然也出現了一顆魚丸。

郁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“第一顆掉了, 第二顆讓我吃了,你也吃一顆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白煦張嘴接過來,明明該是鹹鮮的味道,他卻覺得太甜了。

兩人繼續吃起來,郁杭好奇又有些擔心地問道:“集團裏還有很多你母親那邊的親戚和白家的人嗎?”

白煦點頭,“難免的,不過這幾年問題大的已經被我清得差不多了。剩下的人,如果他們能老實做事不搞事,也就罷了。如果還想仗著關系搞些損害公司利益的事,也就容不下他們了。集團要想長遠發展,這些由家族企業留下的弊端是必須要清除的。”

“對。不過,”大集團人事關系太覆雜了,郁杭心裏感慨了一下,又擔憂道,“你今天撤了那兩人的職,估計後續也該有人找你了。”

白煦頓了一下,“該來的總會來。該處理的,也總歸要處理。”

郁杭把白煦的肩膀掰過來,認真地說道:“阿卿,如果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,一定要告訴我。”

白煦心裏一暖,他眨眨眼,說道:“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。”

郁杭很高興自己能幫上阿卿的忙,急忙說道:“什麽,你說。”

白煦把郁杭的手拉下來握在手裏,神情也很嚴肅認真。

郁杭見狀也坐直了,態度十分端正,準備好認真聆聽。

白煦說:“杭杭,我想請求你一件事。”

“嗯嗯,你說。”郁杭超積極的。

白煦:“在你還沒去拍戲的這段時間,我想能每天都見你一次,可以嗎?“

白煦很了解郁杭了,郁杭對感情真誠、直接,跟他在一起,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感受、自己的需求,就是最好的相處方式。

郁杭瞪大了雙眼,“就這?”

白煦點頭,“嗯。”

郁杭有些苦惱,“就這麽簡單?”

白煦搖頭,“一點都不簡單。”

無論工作多麽辛苦、疲累,只要看到杭杭,白煦就覺得能立馬回覆元氣。

白煦問道:“好不好?”

“當然。”這對郁杭來說就不是事,太容易辦到了。

他還有些不滿意,“真就這個?沒有其他的了?對了,我認識一個私家偵探,很厲害的,可以請他幫你查那些想搞鬼的人的事情。”

都沒有其他能幫上忙的了,郁杭有些洩氣。

白煦失笑,“就這個,這個對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事了,比公司的事重要多了。”

阿卿又跟我說情話,郁杭也是不吝嗇的:“好吧,我保證你每天都能看到我。”

兩人相視一笑。

吃完午飯,兩人把飯盒收幹凈,白煦拿出去扔掉。

回來的時候,他接到一個電話,是老宅的保姆阿姨張姨的手機號碼。

白煦皺了皺眉,接了起來:“餵,張姨?”

“小煦,我想想還是不放心,得告訴你一下,夫人她二十分鐘前出去了,出去前她接到了一個電話,好像是她那個在集團的表弟打來的。你,你是不是把夫人的表弟撤職了?”

白煦沒回答她那個問題,溫聲道:“張姨,謝謝你,我知道了。”

“唉,夫人肯定是去找你了,小煦你,你當心啊。”
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掛了電話,白煦的神情一下冷了下來,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他深吸口氣,把臉上的情緒都藏起來,走向辦公室。

“杭杭,我聽李副總說你上午也去公司了?”

“嗯,我正跟薇姐說要出個預案,然後李總就過來了,說你給他打電話了,也要出預案。”

郁杭正在切蘋果,一瓣一瓣切開,去掉中間的核,然後又劃拉幾下剃掉皮,變成了一個兔子蘋果。

他用牙簽戳起一塊遞給白煦,笑道:“我倆真有默契。”

白煦也笑了一下,說道:“這事情確實有些不好辦,你下午還要回去參加會議嗎?”

“嗯,參加,我們自己的事,我得去。”郁杭一塊塊地削著皮,不一會兒就全部削好了。

白煦吃完一塊,說道:“那你早點過去吧,也差不多一點了,回去還可以休息一會兒。”

郁杭咬著嘴裏的蘋果看著白煦,“你是不是要休息了?”

白煦點了點頭,不敢看郁杭的眼睛,便去戳蘋果,“差不多了,中午睡一下,下午有精神一點。”

郁杭懷疑地看著他,按照以前在書裏的習慣,白煦中午一般只休息半個小時。而且,剛吃飯的時候還說要每天見他,現在水果還沒吃完就趕他走了?

不對勁,很不對勁。

他想了想,說道:“不急,飯後水果還沒吃完呢。”

白煦頓了一下,也不好再說什麽,心裏有些著急,手上一塊接一塊插著水果吃。

就一個蘋果,兩人分著吃,兩三分鐘也就吃完了。

白煦正想收盤子,郁杭又出去秘書那邊拿了個火龍果回來,“再吃個火龍果。”

白煦:“……”

郁杭看著白煦的反應,心裏更加肯定他有事想支開自己,而且非常著急。

看樣子應該也不是公事,公事阿卿從來不避著自己。

不知道是什麽事?

郁杭想知道,但是又不想白煦為難,吃完火龍果洗了手,他看了下手表,說道:“時間差不多,我過去了,你休息吧。”

白煦松了口氣,“嗯,我送你去電梯。”

“不用,你去午休。”

白煦還是送了郁杭去電梯,看著他進去電梯下行了才放心轉身回到辦公室。

他沒看到,電梯下去三層樓後就停了一下。

郁杭從一邊的消防通道上到頂樓,沒開門進去,就在門邊打開了一條縫。

斜對面就可以看到總裁辦公室的大門,外面是秘書和姜磊的辦公室,白煦的辦公室在最裏面。

他看到姜磊從裏面急沖沖走出來,過了一會兒,上來兩個保安,姜磊跟他們說了兩句,郁杭依稀聽到“不準進”的字樣,然後倆保安就在門口守著了。

郁杭:?!

連保安都叫上來了?什麽事那麽嚴重?

他更擔心了。

阿卿可別出什麽事。

郁杭在門後焦急地等待,過了大約十四五分鐘,電梯“叮——”一聲響了起來。

有人來了!

郁杭一下站直了,透過門縫往外面看。

好幾道腳步聲響起,不一會兒,郁杭看到了五個人,帶頭的是白煦的母親田婉芝,另外跟著三男一女,都是四五十歲的樣子。

其中一個走在田婉芝旁邊的男的,正是今天在走廊裏罵白煦的那個人,郁杭看得很清楚,也從白煦那裏知道了,那男的正是田婉芝的表弟田勝華。

一群人氣勢洶洶,來者不善。

吃飯的時候才說過要堤防有人找麻煩,沒想到找麻煩的這麽快就上門了,而且還是白煦的母親親自過來的。

郁杭的臉一下就沈了下來,但他又不好就這麽出去,只能先看看情況。

田婉芝帶著人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,直接往裏沖,被兩名保安攔住了。

一名保安道:“夫人,您不能進去。”

田婉芝橫眉豎眼,“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攔我!還不滾開!”

保安還是盡職橫著胳膊攔著,“對不起,您不能進去。”

“滾開。”後面田勝華和另一個男的直接上來就撞開保安,田婉芝趁機從中間過去了。

“你們不能進去!”兩名保安被那兩男的纏住,又不敢下狠手,最終也沒攔住,還是讓一群人進去了。

姜磊和秘書見狀,也都去攔。

白煦已經聽到了,從辦公室裏出來,他掃了那幾人一眼,三個男的都是在集團上班的,另一個女的是田勝華的老婆,都是田婉芝那邊的親戚。

田婉芝為什麽來不言而喻,白煦掃了另外兩個男的,冷聲問道:“你們來做什麽?”

那兩男的見到白煦也有點心虛,但是看到前面的田婉芝,他們的膽子又一下大起來了。

“他們不能來嗎?是不是我也不能來?!”田婉芝看到白煦就氣不打一處來,上前一步擡手就要甩白煦耳光。

之前被打過,這次白煦早有防備,擡手就要去抓她的手,卻沒抓住。

田婉芝的手被另一只大手抓住了。

白煦轉頭一看,是郁杭。

“阿卿,你沒事吧?”郁杭著急問道。

“我沒事。”白煦楞楞地搖頭,“杭杭,你不是,走了嗎?”

“我就知道你有事瞞著我,待會再找你算賬。”郁杭沈著臉說道。

白煦摸摸鼻子,有點兒心虛。

郁杭看到那一群人沖進去就也跟過來了,他已經見過一次白煦被田婉芝打,剛沖進來看到田婉芝又想打人,趕緊抓住了。

田婉芝被人抓住手沒打到人,非常憤怒,看到抓自己的人是郁杭更震驚了。

“你不是郁家那小子?你怎麽在這裏?!你抓著我幹什麽?快放開!”

郁杭才不管她,他已經見識過這位母親的奇葩行為,黑著臉看著她,“你憑什麽打他!”

“我打誰關你什麽事?!郁晴就這樣教你的嗎?給不給我放開!”田婉芝氣憤地說道。

郁杭才不怕她,懟道:“我姑姑只教我作為人該做的事,可沒教我隨便打人。”

被陰陽了一下不配做人,田婉芝臉上一陣紅一陣白,只能罵道:“沒家教的小畜生,敢跟長輩頂嘴!今天我就替你爹媽好好教教你。”

說著,田婉芝擡起另一只手要甩郁杭耳光。

一下沒打下去,又被半途攔截了。

田婉芝轉頭看過去,看到白煦抓著她的手,冷著臉看著她。

田婉芝不敢置信地看著白煦,“白煦!你敢攔我!”

白煦沈沈地看著她,“你有什麽資格打他?”

“你們,你們……”

田婉芝兩只手都擡著,還被抓著,姿勢看起來極其可笑,可白煦和郁杭兩人都人高馬大的不知道比她高了多少,還都沈著臉,田婉芝看著多少有點兒發怵,可她要是怕了就不是她了。

“兩個小畜生,還不給我放手!”

又扭頭朝身後喊:“你們都死了嗎?”

她後面的田勝華和另外兩個男的才上來幫忙拉扯白煦和郁杭的手。

田勝華老婆在一旁搭腔:“你們怎麽能這麽對長輩,還有沒有教養!”

白煦轉頭看著田勝華:“你不是不滿我撤你的職嗎?你也不用在這裏鬧,我已經報警了,你去牢裏陪我堂叔白秋明吧。”

田勝華一聽腿都軟了,白秋明現在還在看守所待著呢,他以為有田婉芝這層關系,白煦是不會動他的。

他立馬扯住了田婉芝的衣袖。

田婉芝也楞了一下,隨即暴怒:“你敢!”

白煦冷笑一聲,“我還有什麽不敢!”

“白煦,我打死你!”田勝華知道白煦報警後,氣急了,上來就要打人。

姜磊朝倆保安使了個眼色,他們也一起上來把那三男一女隔開。

場面一度很是混亂。

白煦皺眉看著,一把甩開了田婉芝的手。

“是非不分,別在這裏丟人了!”

看白煦放開了田婉芝,郁杭也放開了她,然後擋在了白煦身邊,防著田婉芝再發瘋。

田婉芝兩只手腕都被抓痛了,也顧不得揉,朝著白煦嚷道:“你還敢報警!你有什麽資格!這公司是你爸的,你害死你爸你哥還不夠,還想把你媽也害死是不是!”

白煦聞言身形一滯,臉色刷一下白了,雙手慢慢地捏緊。

“田女士!”郁杭見狀不好,一步擋在白煦前面,沈聲說道,“白伯父和白大哥是意外事故,跟白煦無關,你要是有疑問,請到警局查詢。隨意誣告人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。”

其他人聽到這話,全都停了下來,看著他們。

田婉芝都沒看郁杭一眼,只盯著白煦嗤笑道:“你自己問問他跟他有沒有關系?”

郁杭皺眉。

白煦呼吸急促,身形都顫抖起來。

郁杭側頭看到了,眉頭皺得更緊。

田婉芝也看到了,憤怒地說:“看到了吧,要不是給他過生日,他爸和他哥怎麽會死?!你問問他,我都懷疑是他制造的車禍,不然為什麽他爸他們死後,公司股份全到了他手裏!你說為什麽?!我才是他爸的第一順位繼承人!”

這事兒在場的人都不清楚,也就只有白煦一個人知道事情真相,一瞬間,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白煦身上。

郁杭擋得了一個人的目光,卻擋不住所有人的。

那邊田勝華反應過來,也大聲嚷道:“對,就是的,表姐夫死了,他的股份應該全部給表姐才是,怎麽會到了白煦你的手裏!你自己說,是不是你為了公司股份弄出來的車禍,把你爸和你哥給撞死了!”

“閉嘴!”郁杭猛地擡頭看著田勝華,那惡狠狠的視線直想把田勝華撕了。

田勝華身體顫抖了一下,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,又意識到自己不應該怕郁杭,逞強說道:“本來就是還不讓說!是不是心虛!”

田勝華的老婆也幫腔道:“就是就是!”

另兩個也插嘴:“肯定是的!”

姜磊不知道白煦爸爸和哥哥那件事的緣由,但是他是看過白煦的股權文件的,他推推眼鏡說道:“據我所知,白總的股份一部分是他原有的,另一部分是通過遺囑繼承來的,所有文件都合規合法。”

聞言,田勝華等人的目光又看向田婉芝。

田婉芝嗤笑:“怎麽可能?他爸還這麽年輕,我從來沒見他立過遺囑,就算立遺囑,也是給他哥和我的,怎麽可能給他。”

白煦擡頭看了她一眼,嚴重濃重的悲傷讓人看著都心疼。

他抿抿唇,說道:“爸他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就立了第一次遺囑,把股份和財產平分成兩半,我和哥哥一人一半。”

田婉芝瞪大了雙眼,震驚道:“不可能,我從來不知道。而且,他的財產怎麽沒有我的份?!”

白煦閉了閉眼,指甲陷入了掌心,他顫抖著嘴唇張開眼,諷刺地看著田婉芝。

“你知道他為什麽沒告訴你他立了遺囑,又為什麽不給你留財產嗎?”

田婉芝看著白煦,臉色黑得像是鍋底。

白煦指著她旁邊的田勝華一眾人:“因為你是非不分,什麽人都要爸爸插進公司來!”

田勝華等人聽了臉色十分精彩,不服氣又不敢說話。

白煦也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,他忍耐得夠久了。

“你知道你的這些親戚都是些什麽樣的人?爸幫扶了一次又一次,他們不感謝也就罷了,還處心積慮地貪公司的錢,幾十幾百萬不夠,要上千萬!”

“他們就是一條條蛀蟲,要把公司都駐空!”

“你不是想知道爸為什麽不讓你知道立了遺囑嗎?”

白煦走近辦公室,打開保險櫃,拿出一個U盤,然後插到秘書的筆記本電腦裏,打開了一個視頻,然後把電腦屏幕轉向眾人。

視頻裏很快出現了白煦他爸的身影,看樣子還是很多年前的,就在這個總裁辦公室裏。

“今天是2011年10月28日,現在是下午3點46分。今天是小煦的生日,我答應了他待會早點兒回去。

我在今天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份遺囑,今天是小煦的生日,這是我送給他的一份隱藏的生日禮物。

小煦年初的時候跟我們說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,可惜沒能得到他母親的理解。我以為經過我的開導能讓小煦的母親改變想法,但是過了這麽久,我失敗了。我很難過。不過,我會繼續努力的。”

說到這裏,白煦的爸爸停頓了一下,然後才繼續說道:“婉芝,在這份遺囑裏,我沒有給你留股份,我給你留了我們住的老宅。如果你以後看到這份遺囑,請相信它的真實性。我相信,即便沒有我留給你的股份,兩個孩子依然會待你很好。還有,你沒有看人的眼光,也沒有經營公司的才能,所以公司以後會留給兩個孩子,我希望你不要成為他們的阻礙。

“小煦是個好孩子,我希望他以後能幸福、快樂!小煦,生日快樂!爸爸愛你!”

視頻播放完畢,田婉芝捂著嘴一個勁地搖著頭,明顯不相信。

白煦留著眼淚又點開了第二個視頻,這是白爸爸彌留之際請醫生錄下的,那時,白大哥已經先他一步離開。

“小煦,我和哥哥恐怕不能,不能給你過生日了,對、對不起。

我辦公室的保險櫃、密碼,是你的、生日,所有重要的東西,都在裏面。我要把我、我名下所有的、財產,包括公司股份、所有不動產、和動產,現金、股票基金等等,所有財產,全留給我的兒子,白煦。請醫生、護士,還有律師,給我作證。”

視頻一轉,是車禍當地的醫生和護士,旁邊還有當地聘請的一名律師,以及淚流滿面的白煦。

視頻轉回來,白爸爸又說道:“小煦,來。”

視頻裏,白煦跪到白爸爸病床前,留著淚喊道:“爸……”

白爸爸努力擡起手,摸了下白煦的頭,說道:“小煦,你媽媽、是有很多不對,但是還是請你,請你不要怨她,照顧一下、她的、後半生。要是,要是她實在、太過分,你就把她、送走吧,你們可能不太適合,再生活、在、在一起。是我,沒能說服她,對不……起……”

說完這話,白爸爸就過世了。

“爸……!”視頻裏,白煦的哭聲淒厲又悲傷。

視頻就在這裏播放完畢。

屋裏眾人看完都楞住了,沒想到真相是這樣的。

屋子裏一時落針可聞,靜得可怕。

良久,姜磊上前把視頻窗口關了。

郁杭走到白煦身邊,伸手抱住了他。

白煦靠著郁杭無聲地流著眼淚。

田婉芝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兩份視頻資料,當初白煦去辦理遺產過戶的時候,她曾懷疑過,但是白煦沒給她看這兩個視頻,只給她看了公證書。

現在看到這兩個視頻,她才知道,打從最開始,白煦他爸就沒有給她留財產。

她接受不了這打擊,一邊流淚一邊搖頭。

“不可能,不可能,這不可能!”

說著,她又轉頭指著白煦,“是不是你,是不是你造……”

一句話沒說完,田婉芝忽然倒了下去。

“表姐!表姐你怎麽了?!”田勝華就在田婉芝身後,看她一下倒下去,趕緊接住了她,但還是滑到了地上。

“怎麽暈倒了!”

“快,快叫救護車!”

“我來打我來打!”姜磊立馬掏出手機打了120。

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現場一片混亂,白煦也楞住了。

郁杭也是懵逼了一下,然後拍著白煦的肩膀安慰他:“別擔心,姜助叫救護車了,會沒事的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白煦也不知道心裏是個什麽情緒,只覺得空白一片,看著田婉芝蒼白的臉,他緊緊地抓住了郁杭的衣袖。

救護車來得很快,郁杭陪著白煦上了救護車,姜磊和田勝華他們也都開車跟在後面往醫院趕。

經過一翻搶救,醫生出來告知:田婉芝中風癱瘓了。

眾人聽到都楞住了。

田勝華幾人也等在急救室外面,此時聽到田婉芝中風癱瘓,都跟死了親爹娘一樣,回頭怒視白煦。

田勝華叉腰罵道:“你個小畜生,害死你爸你哥還不夠,現在又把你媽氣中風!”

其他幾人也都罵著。

白煦仿佛沒聽到般,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。

郁杭怕他有事,一手環著他肩膀,然後轉頭怒視田勝華。

“閉嘴!你們是怕沒了靠山沒好處拿了吧!”

“你、你個小畜生你說什麽呢?”田勝華的老婆張口反駁,“我們是擔心表姐。”

姜磊看不過去了,推推眼鏡說道:“公安局的人已經到了,田勝華,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。”

公安局的同志本來去了公司,後來接到姜磊電話才知道他們來醫院了,又過來了。

田勝華扭頭一看,果然門口走過來幾個公安同志,他慌了,下意識轉身就跑。

郁杭長腿一伸,田勝華拌了個趔趄,被姜磊一把抓住了。

“公安同志,在這邊!”

在田勝華老婆的哭天搶地中,公安同志押著田勝華走了。

剩下兩個男的看形勢不對,也趕緊找借口開溜了。

終於清靜下來。

把田婉芝轉到重癥監護室後,白煦還是一言不發,木呆呆的。

郁杭嘆了口氣,抱住他,拍著他的肩膀安慰。

“不關你的事,是她自己的問題,別自責,知道嗎?”

白煦靠在郁杭肩膀上,說道:“我不該給她看的。”

“不,”郁杭搖搖頭,說道,“你早在白爸爸和白大哥過世的時候就該給她看的。”

白煦吸了下鼻子。

郁杭嘆口氣,撫摸著他的背給他順氣。

“別給自己背鍋,不然,你爸爸會心疼的。”頓了一下,他又說道,“我也會心疼的。”

想到爸爸,白煦輕輕應了一聲,“嗯……”

他慢慢環住郁杭的腰,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眼淚。

不能哭,爸爸和哥哥會心疼。

杭杭也會心疼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因為想一次性解決不想分兩章了,所以晚了,抱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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